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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岁 强者的起点

14岁 强者的起点

闹钟响了,安静地脑袋一摆,像是做了个难得的美梦,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笑着。伸开双手舒展开放的身心,在刚想起来床上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更为可靠的触觉和虚空传来了现实——是自己一个人。

虽然不像刚开始的那天痛得举步维艰,旧的适应在高强度的锻炼下始终追不上新的遭遇,想要爬起身子还是需要用尽全力。

旁边的枕头上没有睡过的痕迹。不过说实在的,睡过的枕头是什么样子自己也不清楚。被子不像是一直躺在没人的地方,乱得有些不自然,但独自醒来的人制造出这种状况也算不上异常。

放任还没苏醒的身体跌倒到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无所顾忌地,深吸了一口气。有她的味道。他安静地等待回旋感经过。

也是,要是她之前不在身边,我怎么会听到闹钟然后醒过来。真是神奇的疾病,像是只在她的体温下才会孵化的蛋一样……让她在热水里泡几个小时,把余下的汤作为药物喝下去的话,会不会就能治好呢。他突发奇想。

今天又早起去为我准备了吧。那点事情,都过去多久了,不用这么在意的。

抱着枕头又深吸一口气,鼻子很快适应了,能辨别出的气味种类飞速地减少。他闭上眼放松,用嘴唇衔起枕头的布料。

全身一热。受惊似的睁大眼睛喘息。

再继续下去就又要失败了。

一阵剧烈的酸痛,他跳下床,然后即刻败给筋骨之疲,佝偻成一个老头子,摇摇晃晃打整起来。

——

走下楼之前,挺直了身子,活动五官散发出神采。

「啊,早上好,空。」

「早上好。」

每天早晨走下楼看到她在厨房里的身影,是件多么值得憧憬的事情,他头一回有这种想法。

扶着椅背小心地坐下去,咧开嘴巴皱着眉头无声地呻吟。

「今天也要去训练吗?」

「嗯。」

在无人观测的唯心领域发生抽象化的身体一跃而具现,他强撑着恢复到年轻人的样子,向她伸过手,然后在暗中发生局部的抽搐。

「再过两天就要开学了,不好好休息一下没关系吗?」

「没事的,练得多了就会习惯的。」

手指好像已经忘了盘子们熟悉的重量了。

「哼——」

「开学以后估计也要每个周末都去呢。」

就要开学了吗,好快啊。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时,少年才有了不管是不是少年都会有的感叹。

「是吗。」

又抬起视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好,没有下一件了,但她还站在另一边略微低着头,缓缓地做着没有用的事情。

「偶尔在家陪陪我可以吗。」

「……」

没怎么运行的思维暂停了一下。

「晚上我也不是不回……」

再次暂停,踢掉「之前还没在一起粘够吗」以后换过来的理由立刻吸附上过去的事情转变成了阴阳怪气的挖苦。何况,每天早早出门,回到家以后就很快累得睡着的自己,不用说她,就算是最忠实的宠物也会失去信任。

「你都不留在家里,我怎么补偿你嘛。」

她含起嘴唇。

你要补偿什么啊。

「真的没关系,因为公司的年会偶尔晚回家一次。」

她眼中的光突然晃了晃。

「……但是你那么累,我却忘了晚饭的事情。」

他没有注意到,他不会注意到,因为他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晚饭而已。」

说起来,我和她的故事总是在食事的时间周围聚集呢,就好像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正事,唯一能借以交谈的理由一样。大家把一日三餐看得如此重要,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呢。

「太累的话,比起食欲更想休息,而且第一天用掉的能量第二天补充也是一样的嘛。」

时常挂着阳光的笑容解决掉一帮小混混的热血男儿口中才能听到的大方而易懂的道理,她似乎因此失去了能往下接的话。

「普通的上学日没有训练的计划,那个时候会好好陪……在家休息的。」

「……这样啊。」

遭。脑袋刚注意到自己的怠惰。她乖乖回到座位,抽了一张纸巾压压眼睛。

「那个……」

「嗯?」

不知道她到底有多高兴,涌出来的笑息突然打破了还红着眼眶和鼻子的表情。

「……」

看过来的眼睛里是热烈到有些难以靠近的爱意。

就算是走漏了一点亲昵,也不至于激起如此之多的欣喜吧。他理解不了,像是能解决掉暴力团伙却应付不了青梅竹马的笑脸的热血男儿那样狼吞虎咽,然后起身离场。

——

「体验这个?」

少年喘息着,发问。

「嗯。」

「但是这个……」

「关系到了这个程度,是时候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了。」

「不不不,什么程度,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嚯?经过了快乐的日复一日,却还把我当作陌生人?」

「……」

他回想,奔跑、打扫;奔跑,挥刀,打扫;奔跑,挥刀,敏捷性训练,杂工;耐力训练,跳跃、反应力训练,杂工;共同放松身体;耐力训练,爆发力训练,杂工……除了打工仔和黑心老板以外的关系,谈不上有什么值得惊喜的社交进展。不过不可否认,虽然训练的任务在保持了量的情况下,还每天都在提高效率以调整时间放入其他项目,但因为每天都有所变化,「不一样的痛苦能构成一连串的快乐」,用她的话来说——在训练中的感受也确实如此,本应只有辛苦的时间就如同在进行体育游戏,有所乐趣。尽管时间不久,在如此的效率与效果的恩惠之下,不管出于何种理由,都不该以陌生人相待了。这个有点不想把身体暴露在她的视线里的人,是很厉害,各方各面。

「好吧。」

好吧?还有很多让听众想要伸直脖子去捕捉究竟的,关于『能不能捋直了舌头再说一遍』,关于『各方各面』,关于『恩惠』的细节,被少年用只会掀起嘘声的心语笼统地带过了。

「这是师傅的命令,接纳它。」

总之事已至此,身体状况与之前相比有了不小飞跃的少年点头,握住了和前端和少女相连的物件。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都需要生活。

「准备好了吗?」

「嗯,嗯。」

「那么我放松力气了。」

「啊……啊啊……等等,恐怕有点……!」

「太舒服了吗?才进去一点点而已。」

「啊啊——!不行不行!啊啊啊——!」

「大呼小叫的,握不稳男生的棒状物也就算了,怎么连女生的都握不稳呢?」

「女生哪来的棒状物!」

在场观众看向原理不明的反驳者。

关键的训练就是这个?让一个刚入门两周的人摆弄指导者专用的武器?——这不合理!那双几乎找不到多少肌肉轮廓的手臂是靠什么力量挥舞这种沉重的道具的!

少年的脑袋里逻辑之山开始滑坡。

「为什么不可以有?」

在场观众看向居然回应的回应者。

「女生都没有!」

「那是因为在成为出色的女性之前,女生都要把属于自己的棒状物在练习之中完全消耗掉。打开手臂,不要像个抱着扫帚的女仆一样!」

很可能误导懵懂之人的污语里插播进高声的指导。

「……!」

服从着稍微伸开双手,不知道裹着什么物质而重若磐石的木刀就拖着手腕翻转,戳在了地板上。

「这里是国宝级别的遗产,弄坏一块木头,你的余生就得在这里沦为苦力了。」

「那就不要让我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在少女的助力下,少年咬牙把重物提起来。

「握稳了,伸直手臂!」

少女再次大声指挥。

「再伸直会把地板打穿的!」

双脚不敢移动一丝一毫来干扰好不容易得来的平衡。

「不试试怎么知道。伸直然后打穿,男生不是最喜欢做这种事情了吗。」

「不用试就能知道……

不想对第二句话进行回应,少年向周围求救。但大家都津津有味地期待着他的下一步的举动,有的笑着,有的凝重,有的满目崇敬,有的担忧,不论属于哪一类,都一齐地全神贯注,自少女突然把木刀交到自己手中起。

……至少让我到,外头去训练吧。」

「真有胆量,弄坏庭院需要支付两倍的余生。」

少年闪眼观瞧原本被屏风遮住的,有着奇妙美感的庭院地面,莫名诚服。

「但这样下去总有一边要坏掉的!」

手臂已经开始乱颤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大量汗水在全身各处行走。

「那就让我的那个东西坏掉吧。」

「这里头……只有我,还有地板!」

说话也消耗了多余的体力,少年重新憋住一口气。

「大家在这个时候都能够挥舞一两下了,现在只是要求你握住而已。」

「但是……」

视野覆盖上了亮光穿过眼睑所制造出的猩红。

「比其他人都弱小的你想要超越其他人而变强的话,就拼尽全力坚持住。」

「这和,变强,有什么关系,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体力的,训练……!」

「体力是一切武力的基础,没有用不完的钱还怎么拯救世界。在获得能够打败所有人的武力之前,你的身体必须厉害到在我喘不过气的时候才能流汗。」

一股强烈的热意陡然在肌肉之中扩散。

「快要不行了!」

双手疯狂乱颤,感知再次面临扭曲。

「再坚持一下,再用力一点!」

「……」

闭上双眼,咬紧牙关。

「朝着最里面顶出去!让她叫出来!」

手听从本能一下子伸直。

「啊啊啊啊——」

片刻的停顿之后热量凝结为刺痛,手随即从意识的整体之中消失了。

「——别再说古怪的话了!」

完蛋了完蛋了!关乎经济和生命的危机感的较量之中,脑袋选择了去注目刀尖朝着之前那个已经留有痕迹的点的自由落体。

「很好。」

少女及时握住了木刀的另一头,把重物从他的手中取走了。

「其实,坚持不住的话把它扔掉就好了,又没有人会为此把它放进你的身体里然后一整夜地……」

他扑倒在地,双手像腐朽的木头一样立刻折断,引发二次灾害。

「……一整夜地?」

对于燃火未尽的躯体,地板是如此的清凉,正在恢复神智的少年保持着神经的活性。

「没什么。你达成了很惊人的记录。」

一连串看似有隐喻的玩笑话好像终于走漏了什么可怕的真相。

「惊人的,记录?」

啪啪啪,有人趁着他扑倒在地,拍起手来。

「第一次就坚持了这么久,不可思议。」

「诶?」

「还在一边说话,你是怪物吗。」

「大家不是都……」

「哪里有人能第一次就挥舞那种东西,我当时好像才坚持了5秒就把刀放下了,实在惭愧。」

男生抱臂摇头。

「一瞬间松手打坏了地板,然后被澄明寺爱护了。」

女性捧起脸颊回味。

「哦,谢谢……」

没有过问过因而还不清楚状况的少年一面被扶起来,一面向所有人确认。

「不得了不得了。」「用了这点时间就成长到了这个地步。」「这不让马场(Baba)看看……」「……」「……」「……!」「……!」「……!」

还没等到功绩点燃庆幸的喜悦,重新叽叽喳喳的话语便戛然而止。

「……」

一旁支着木刀满意地笑着的少女也沉默了。

嗯?

「……」

回过头,少年也沉默了。从其他训练场里出来看热闹的人扭头回到原本的空间。正式地,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一头猛兽,一头丑陋的猛兽,无声无息,从预料之外的角落走了出来,现身在庭院里。缓慢地,巡回着,向这边的训练场靠近。

「喂,都是你,把它引过来了。」「关我什么事……!」「它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啊。」「不要发出声音,你们想死吗。」

猛兽踩到了走廊之上。立刻有人渗出了悲鸣。

「它不走了吗……」「不妙啊。」

循着人的气味,猛兽进到了道场之内,体表暴起的筋络在双目所适应的光照下变得显眼。

嗤噜噜,猛兽撒息,站定,充血的大眼眈视所有人。

「啊,您是……」

所有学徒的视线刺向少年,好像都意外地吃惊。

「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多亏您的帮助,我是新来的星野。」

「你已经见过宗师了?」

虽然早有预感,少年还是有些莫名的失落。

「……」

暴露在无袖的训练袍外而显得异常粗壮的手臂打开又黄又宽的手指。距离最近的学员畏畏缩缩地把木刀交给少女,然后由她转交进展开的手中,手指握合,一阵凌风回到视线所指的半空,瞄准了少年的方向,没有丝毫的微动。

眼耳口鼻所自生的方形在方形的脸上排列出严正的形状,少年虽然认出了这张脸过去的样子,但今天,站在对面的人就如同发生了身体的突变,穿上了有着奇特面具的贴身战甲,似乎能听到声响的刚毅和凶悍,让人无法肯定和之前所见的是同一人物。

或许本来就是这幅模样,只是之前没有好好观察正脸而已。少年试图把握事情的走向。

「请问……」

「攻击。」

向少女的发问被似是动物学会了人的语言后发出的声音拦截下来。身后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愣了一下,接过握柄有些发亮的木刀。

摆好练习了数百次的架势,全身还在因为刚才的重物挑战而随处跳动着不安稳,颤抖不止。

「怎么,攻击?」

「防御。」「等等!」

少女喊叫。身姿迅猛接近,少年本能地后撤,对方没有挥刀,后退两步,回归架势。

少女挡到两者之间,快速地帮他穿好护具,他套上有些潮湿,但萦绕了香味的面罩,握起木刀,重新站好。

「攻击。」

回想着标准的动作,少年踏步挥砍,竹片敲出不清脆的声响,手中传来的是打在了巨物之上的钝感。

「攻击。」

重整旗鼓,使出全力,再次挥砍,对方倾刀格挡,自己的软弱无力依旧受到了完整的传达。

是护具干扰了行动,还是刚才握着那把很重的木刀导致了肌肉的过载,还是说,自己因为害怕而没有用出全力;一旦听惯了武器挥下去之时所产生的隆隆声,偶然在听不到的时候,心中的那股知晓自己能做到却没有做好的烦躁便难以抑制,想要再一次,更用力地,倾听手中的力量在世界中擦出的回音。

我一直在接受比其他人都要多的训练,我快速完成了其他人也能完成的目标,我还有需要,拯救的人。

后退,落实双脚,举刀,握紧,把力量的硬度打入肩腰,开口——

脑中闪过度过了难关之后,大家平平和和,生活重安于轨——那副时刻挂念着的景象。

「……!」

深吸气没能转化为大吼,紧随撕裂空气的锐鸣之后是一声促使全身收缩的裂响,仿佛瞬间看见了木刀被拦腰斩折,脱手的武器擦过头盔,在女生的尖叫中打穿了入口的一侧还放着的屏风,飞到了外头。

时间走过没人记得的几个瞬间。

「你没有天赋。」「我去捡!」

简短的结论和敏捷的对策同时发生。

「不必。你的时日已经结束,别再来了。」

落水的熔胶般,凝固的思维、呆滞的脸庞都被挡在了头盔里。袭来的猛兽把木刀掷向原主,转身离开。

少年摘下头盔,吃惊的瞳孔缓缓转向少女。

「现在下结论是不是太早了?他到这里才12天。」

「够久了。」

男人抛下没人能想通的回应,走进了庭院。少女有些为难地回过脸,然后垂下了视线。

因为成长太慢了?因为自己每天都拿了薪水?因为早上那一刻的放纵?——再给我一些训练的时间,我能够达到普通的标准;那些钱都好好保存着,可以还回来;早上的绝对是最后一次,不会再有了——但是我刚刚不是打破了大家的记录了吗;那些钱都是我做杂务换来的;早上的作为又为什么会和这里的事情有关系呢。

真的会有坏事发生吗。

套着白色道服的人彻底消失了,没有紧随惊喜的挽留。

「很抱歉。这是宗师的决定。」

为什么。

在场的其他人都闭上嘴巴、游离视线。

「我没有改变的权力。」

为什么。

……为什么。

不能让心中微弱的怒火退去,熄灭后的寒冷说不定会引来哭泣。

——

全是年轻人的地方,由学校的社团转变来的地方,不应该会受坚固的等级所统治的,还是说,一直以来都只是那些亲切的人给我的错觉吗。那些亲切的人……只是我运气不好吗。

少年看着扭伤的手指在风中如未掉的落叶一般微颤。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有天赋。从小到大没怎么锻炼过的我,只是普通人的我,怎么可能达到这种地方所要求的……因为相距太遥远,思绪立刻放弃了寻找通向复原的关联。

在道场的训练全都中断了,有所期待的咬牙坚持都失去意义了,又要找别的办法,又要从头开始。像是潜伏已久的损伤终于爆发为足以带来瓦解的病状,身体开始喘息不适。接下来该怎么办,该去哪里。正午刺眼的阳光仿佛要把视野完全漂为白色。

「呀啊……!」

与轻盈的人相撞满怀,不在状态的身体牵拉着把对方压倒在地。如同企盼着一切柔软的支撑,就这样压着对方过了几秒,差点把对方当作枕头抱住的时候,自我才从失神之中回归,予以反应。

淡紫色的宝石吃惊地看着这边,宝石的主人已经满脸发白。

「你在干什么!」「假装中暑吗!现在和夏天还相距3亿公里呢!」「公然玷污Hanorin,叫警察来!」「什么名字,哪里来的!」「真有警察!?不管了,快抓走他!」

失声结束而重新扬起的人群的惊叫中,几股粗暴的力量把自己揪了起来,在耳边吵吵闹闹,在身上推推搡搡,在面前构成攒动的、难看的光影,遮住了本来就不舒畅的视线。

「……没关系的,他是我的朋友。」

渐渐在胸口盘踞的漆黑而浓稠的情绪消失在无色里。

「朋友?」「男朋友?」「什么什么,这可不行哟Hanorin,抛弃大家,自己一个人先毕业。」「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总觉得Hanorin会幸福,呜哇——」「软弱的叛徒!不要散布谣言!」「就是就是!」

「好了,交给我来处理吧,先告一段落,很快回来~」

「哦哦!把对朋友的关心放在第一位吗!」「Hanorin真是温柔的天使!」「要快一点哟,Hanorin~!」「我们都等在这里!」

牵着他远离嘈杂,穿过餐厅的过道,进到了员工的休息室,让他坐下来。

「没事吧,身体不舒服?」

「没事。你没受伤吧,刚才……」

「嗯,好好的,衣服——」

打断他的回溯,被优雅的服饰包裹着的矮小身姿在面前旋转一圈。

「——也没有弄脏。」

像是生命开始重启,突然有了一点活力,有了一点动力,想要哀鸣、叹息。

「实在是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摔倒时的闪影晃动。他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当事人看起来完全不在意的情况下,依旧感到像是做了件巨大的错事般自责。

「别在意。发生什么事了,垂头丧气的。」

对方的声音里传来轻快的能量。

「一件挺糟的事情。」

「挺糟的事情?」

无声地,对方在身旁坐下。

「丢失了一个重要的机会。」

「哦……没办法挽回了?」

「大概是的。」

「『大概』呢。还没试过吧。」

「没有……」

「那么,能挽回也说不定哟。」

「……唉,抱歉,现在,我不清楚。」

对方用不打开秘密的方式,在秘密的内部注入了希望。但此刻的少年实在无法越过脑中筑起的黑色围墙。

「嗯——要约会吗?」

像是打算把一整天的时间和自己都仅仅用来改善他的心情,对方欢快地提议。

「约会?」

「嗯,一直有个很想去的地方,想和你一起去。」

「……」

简单直白的话语制造出了露水质地的欣喜。

「其实就是不久前新开设的游乐园。去过了吗?」

「海上的那个地方?还没有。」

「那太好了,会很有趣的。」

「嗯。」

他想了想,便充满期待,为表情的深处填入了色彩。

「那么就说定咯。」

「哦,嗯……抱歉,又是你邀请。」

「是呀,每次都是我。」

对方毫不留情,他从两个出发点找到了难为情。

「所以拖欠的部分,都要全部偿还哦,我可是很计较的。」

耀眼的笑容,像今天的太阳一样,迷惘视线。

「哦对了,现在是午饭时间,要不要在这里体验一下,我的服务( v )。」

「但外头的人还等着你呢。」

少年在发现自己听到的是同样的话语以前,就忘记了有过的抗拒。

「不信守诺言,再和突然出现的男性亲密一点的话,我就会失去人气了。」

「真的没关系吗?」

少年询问的是对方的凛然。

「没关系。为了不想牺牲的,总要牺牲一点什么才行。」

淡紫色的宝石把光辉洒进他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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